时雨夏棠

不定时更新,不定期乱磕。

【原创】罚过(一发完)

       忠心不二杀手vs高高在上家主。狠罚,虐身(应该也虐心。

  “……阿文,我疼。”


  彩蛋接正文,是关于陆文如何安抚被他打怕了的小护卫+解开祝北乱七八糟的小误会。上药有,安抚有,亲亲也有。1.5k大彩蛋~


  -

  陆文走到他面前的时候,祝北不自觉地垂下了眼。

  “阳奉阴违,阿北,你长本事了。”

  祝北没说话,陆文便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,迫使他抬眼看着自己。

  “你说——我还敢不敢留你?”

  触及陆文的眼神,祝北抿了下唇。这次是他一时心软,放走了一个孩子。但他也没想到不过是个黄口小儿,居然就能将局势整个扭翻过来——不仅自己受了伤,还连累陆文不得不尽快出手这批货,损失了好大一笔。

  可那个孩子看他的眼神,真的太像小时候的陆文了。

  他自知因自己一时心软,造成的后果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,因而回来之后便自己来了刑房罚跪。

  但他没想过,陆文会问他这么一句。

  陆文……不想要他了?

  -

  “陆哥。”

  祝北开口,他惯常冷静,这次的声音却带着不明显的颤意。

  “我对您没有二心。”

  “这次的事,是我做错了,请您责罚。”

  ……别不要我。

  忠心耿耿的狗最怕的就是被主人丢弃,祝北仰着头,祈求没说出口,便只堆在那双眸子里。

  陆文审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,像是在掂量这话有几分真假。半晌,他才开口。

  “周五的任务你不用去了,交给唐赐。”

  祝北眼眸一颤,道:“是。”

  ……陆文,是不再信任他了,还是明白告诉他,这顿罚周五之前好不了呢?

  -

  陆文从墙上千奇百怪的刑具里捡走了一根长鞭。

  他极少自己动手,处理不听话的下属这种事自然有人替他完成,有时候是祝北,有时候是唐赐,总归轮不到陆文上手。

  因而鲜少有人知道,陆文极善用鞭。

  这柄长鞭长约四尺,鞭身由牛皮制成,扬起来时带着令人胆寒的破风声。祝北只听音便知,今日这一场不好熬。

  但他还是松了口气。

  刑堂里头比这柄鞭更利更难熬的刑具也不是没有,即使是鞭,也有缠了铁丝或尖刺的软鞭,硬鞭就更不用说,铁质的竹节鞭,放在陆文手里,只一下就能抽碎他的脊骨。

  陆文拿了这一柄,到底对他手下留了情。

  -

  未及陆文交代,祝北就自行褪了衣。他手臂上挨了一刀,此时已结了痂。但右肋处仍在隐隐作痛,想是哪一根骨头裂了。

  他受伤是家常便饭,只是骨裂,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。因而,祝北也未向陆文交代这码事。

  他把自己挂进刑架里头站好,手腕吊在铁环里,每一寸肌肉都被拉伸开来,才结痂的伤口边缘又渗出了血。

  陆文看了他一眼,一言不发地调低了祝北腕上的铐链。

  被强行拉扯的肌肉放松回去,祝北反手攥住了铁链,小声开口。

  “谢谢哥。”

  陆文没接这话,祝北便垂下头去。长鞭在他身后发出破空声响,而后撕裂般的痛从脊背上掀过,祝北猛地用力,铁链都被他挣得作响。

  剧痛逐渐平复,而后另一鞭交错着咬上了他的脊背。

  两道深红发紫的伤在他的脊背上落下一个X的形状,祝北疼得冷汗都淌下来了,他竭力平复着呼吸,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。

  陆文从没这么打过他,恐怕这次是真的动了气。

  身后破空声有条不紊地响起,间隔相同的时间落下。一道道发紫的鞭痕依次排开,祝北咬着牙,一声不吭地熬着,冷汗流了一头一脸。

  ……太痛了。

  这份沉默在沉重的鞭梢甩上他右肋时被打破了。那一瞬间炸裂的痛让祝北都忍不住痛呼,他疼得想用手去压,身子下意识地做出蜷缩的姿态,却因铁链的束缚未能如愿。

  陆文收了鞭,走到他面前去。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肋下,而后微微用力一压。

  骨头上传来的痛楚让祝北瞬间又汗湿了一层,他闷哼一声,止不住地轻喘。

  “……陆、陆哥……”

  “受伤了?”

  陆文的声音如惯常一样冷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但祝北就是心里一慌,凭借对陆文的了解,他知晓陆文生气了。

  “我挨得住。”

  他踌躇半晌,只吐出这么一句。

  -

  陆文打量着他面前的人,只觉得一口气郁结于心,咽不下,也吐不出来。

  挨打的人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骨,他陆文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圣母,吃了这么大一个亏,就算是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,也没理由就此放水。

  况且以祝北这榆木脑子,替他心疼都算白费心思。

  但再扬起长鞭时,陆文没再往下排,而是翻手向上,精准地落在了第一鞭的印痕上。

  长鞭极重,两道伤交叠必然要开裂。一串血珠随着长鞭的落下而迸溅出来,祝北手腕用力,竟攥得那铁链都咯吱作响。

  陆文一言不发地落下了第二鞭。

  叠抽的伤,每一下都是翻倍的痛。祝北开始还尚且能忍,挨了四五鞭之后就再咬不住那口气,痛呼出声。

  眼见着每一道伤都被抽得破了皮,第二十鞭本该重复烙上最后一道伤痕,陆文却顿住了手。

  他当然看出祝北右肋有伤,先前那一下抽上去,祝北疼得都破了音。这一鞭他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,只好反手向上,竖着抽过了他整个脊背。

  二十鞭抽过,祝北脊背上已是皮开肉绽。细小的血珠洇出来,顺着他脊背往下淌。冷汗混着血渍,显得人格外狼狈。

  陆文掂了掂自己手里的长鞭,到底是没舍得抽第三轮。

  “下来。”

  他解开了祝北手腕与脚腕上的铁链,没了束具的支撑,祝北一下子跌下来,陆文眼疾手快地架住了他,面前人脸色发白,满头满脸的汗,真是疼得狠了。

  祝北倚着他缓了好一会儿,才站直了身子。

  “谢谢哥。”

  -

  陆文把长鞭挂回墙上,他目光扫过满墙的刑具,似是没找到合适顺手的工具,便伸手从祝北的衣物里翻了翻,拿走了他的武装带。

  这罚当然还没完。

  陆文将厚重的牛皮皮带折叠,金属扣的位置攥进自己的手心里,这才对祝北开口。

  “趴下。”

  他用皮带点了点刑凳。祝北顿了一下,顺从地趴了上去,他四肢仍被铁链束住,刑凳下高上低,毫无保留地将他[囤]肉展开置于最高点处。

  他从未挨过这样的罚。那两瓣儿肉大约是祝北身上唯一没有被伤疤覆盖过的地方,常年不见天日,带着与他身上余处格格不入的白。

  “咻——啪!”

  厚重的武装带在陆文手里头也能砸出破风声。皮带与皮肉相接,祝北猛地攥住了铁链,像是惊异于这玩意儿居然能抽出这样的痛感。

  他从会拿笔便会拿刀,跟在陆文身边十二年,刀伤枪伤什么没受过,一年里头都要在鬼门关前走两遭,自以为忍痛早成了习惯,却从没挨过这样的痛。

  叠加的钝痛从皮肉里头散开,一层一层地折磨着他的神经。他挨得住利刃割破皮肉的锐痛,挨得住子弹穿透血肉的灼痛,挨得住骨骼碎裂内脏割裂的痛楚,却独独没挨过这样,在有限的地方一次次重叠受伤的钝痛。

  陆文显然是一分力都没留,武装带砸在皮肉上的声音开始时还尚且清脆,后来便是全然的闷响。祝北只觉得身后像是被一寸一寸地抽烂了,从血肉里头往外烧着疼。

  他开始还能忍,后来每挨一下,都会发出一声发颤的痛音。祝北甚至感觉得到自己身后已经渗了血,但陆文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。

  冷汗像是盆泼一样浇透了他的发,顺着发丝淌在地上,活活积出了一小片水洼。

  在铺天盖地的疼痛里,祝北的心一点点冷下去。或许两个猜想都是错的,他想,这次犯的错太严重,陆文要清理门户了。

  他会死在这里,死在陆文的手底下。

  被活生生地,一寸一寸地抽烂皮肉,抽到骨头上,然后死在这里。

  身后的凌虐还在继续,每抽一下,祝北都抑制不住地打颤。他攥着腕铐的手指尖磨破了皮,血渍凝在了冰冷的金属上。

  “……阿文。”

  几不可闻的一声从祝北喉咙里溢出来。他知晓陆文冷心冷情,自己对他来说或许也只是一把好用的刀,一个有分寸知进退的情人,但祝北是真的一头扎了进去,从十二年前初见开始,就深深地爱上了陆文。

  如果今天就要死在陆文手里,也好过在某一个任务间隙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。

  但他还想再喊他一次,就算是僭越。

  -

  陆文顿住了手。

  这是第四十二下,按照他原本的心思,是要抽过五十下,才算将这件事揭过去。

  面前人脊背上的血渍已经尽数凝成了血痂。原本白皙挺翘的地方此时也被抽得深紫,最上面一层皮肉已经破了,凌乱地渗着血迹。

  “……阿文,我疼。”

  这一声比刚才还要轻,含混得几乎听不清。陆文无声地叹了口气,他放下武装带,顺着祝北腰脊处按了按,随后抬起手,极快地往他[囤]上抽了八下。

  祝北的血沾在他掌心,陆文怔了一下,只觉得红得刺眼。

  “结束了。”他道,“我叫唐赐来接你。”

  陆文为他解开了束具,便转身走了出去。沉重的门板撞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,祝北茫茫然地看着前方,似乎还没从剧痛里挣扎出来。

  又或者是,落入了另一番剧痛里。

  ……陆文,真的不要他了。

  -

  唐赐收到陆文消息过来的时候,祝北已经陷入了昏迷。饶是见惯了各式血腥场面的他,也着实被祝北的惨样吓了一跳。

  “……也不是多大的错,怎么值得打成这样?”

  他嘟囔了一句,伸手想去把祝北扶起来。触手皮肉滚烫,唐赐脸色一变,赶紧去摸祝北的脖颈。

  从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不好的预感,唐赐立刻抽出电话给陆文拨过去,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。

  “陆文。”他语速很快地道,“联系医院,小北高烧了,应该是感染,我解决不了。”

  “……知道了。”那边顿了一下,“你现在背他出来。”

  唐赐挂了电话,把祝北从长凳上拉到自己背上,身为半个医生,唐赐敏锐地觉得祝北这次的情况很不好。

  他背着祝北从刑堂出来,一路上当然有心怀各式心思的人打量他背上的人。唐赐一言不发地往外走,陆文的车就在别墅外等着。

  唐赐把祝北放到后座上,自己也跟着钻进去。陆文攥着方向盘,一双眼眸深不见底。

  “他右肋有伤,你别压到。”

  陆文提醒道,他右转方向盘,一脚将油门踩到底,发动机发出轰隆一声嗡鸣,车身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

  -

  陆文的车才停在医院门口,就有联系好的医生出来接祝北。陆文一直沉默地站着,直到祝北被抬上担架,脊背上的大片血痂与[囤]肉上深紫破损的伤痕一起撞进他眼里,陆文才不由得轻轻吐了口气。

  他得承认,他在心疼。

  唐赐站到他身边,语气里捎带了一些埋怨。

  “现在摆这样子给谁看?”

  唐赐说话相当不客气,仗着自己是陆文的表哥,直白地开口。

  “不就是放走了一个孩子,至于下手这么重吗?现在知道心疼了?”

  陆文顿了一下,抬头看他。

  “你觉得我下手重了?”

  “废话。”唐赐毫不客气地斥他,“再晚来半个钟头,也不用治了,直接挑个风水宝地给他埋了吧。”

  陆文只觉得心里头好像被什么搅住了,简直要疼得喘不过气来。他手掌心还沾着祝北的血,此刻显眼得刺目。

  “只是皮外伤……”

  他几乎是茫然地看着唐赐,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。唐赐凌空点了点他,语气不好。

  “大范围的皮外伤感染也会导致休克死亡。”唐赐看他一眼,“那地方的东西消过毒没你就往他身上招呼?”

  当然没有。

  陆文极少动手,一般能拖到他面前来的,都是死上千万次都不足平他怒火的。往常他的手下犯了错,也都是交给祝北或者唐赐处理。

  平日里,祝北一向省心。因而陆文罚他也多半只是罚他跪,或者叫他自己去领罚,算起来,这是陆文第一次正儿八经对他动手施罚。

  ……就因为缺乏常识差点把人直接送进太平间。

  -

  急救室的灯灭了。

  医生推开门出来,陆文立刻几步过去,连声问道。

  “他怎么样?”

  “已经没有大碍了。”医生道,“注意伤口,及时清创换药,避免二次感染。”

  “今晚应该还会烧,发热了就给他物理降温,超过三十八度五就给他上吊瓶。”

  陆文点点头。有小护士把祝北推出来,那人侧卧着,身上缠满了绷带。

  那双总是对他含笑的眼眸紧闭着,祝北脸色苍白,像是脆弱得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

  陆文守在他的床头,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。

  “……阿北。”他喃喃道,“对不起。”

  -fin-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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