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宇龙】骤雨初歇（十七）
ABO设定，先婚后爱，私设众多。
天雷狗血，长篇预定。（一）戳这里。全文TAG：宇龙骤雨初歇
风流浪子演员总裁白X纯情固执十八线小演员居
不接受任何KY。不上升真人。OOC属于我，与二位哥哥无关。
以上，祝食用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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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
朱一龙躺在床上睡得安详。
白皙瘦削的手臂上贴着白色的胶布，细长的输液管里正一滴一滴往下坠着液体。白宇走到朱一龙面前，慢慢地蹲了下来。
他有千百句话想说，却一句也没能说出来。白宇细细地打量了朱一龙半晌，小心翼翼地将脸颊贴上他冰凉的手臂。朱一龙这会儿没贴着抑制贴，白宇第一次闻到了标记之后的信息素的味道。
是混着一点儿并不明显的柠檬香的牛奶味道，非要说的话，有一点像柠檬奶盖。甜而不腻的香气里传来熟悉的温度，白宇终于有了实感——他的哥哥确实是被他标记了的，Omega的身上有属于他的味道，虽然由于过久的空缺，那味道已经变得很淡，但终究还是改变了Omega原本的信息素的味道，成为了一种独一无二的，只属于他的Omega的味道。
白宇轻轻蹭了一下他手臂上的皮肤，这是五个月来第一次温情如许的亲密接触。屋子里是封闭的，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放出自己的信息素，清香的柠檬味道逐渐充斥满了整个屋子。
Alpha信息素对孕期Omega的强烈安抚终于在缺席了许久之后发挥了它的作用。睡梦中的人眉头终于松散开来，像是进入了更深的睡眠。长长的羽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，白宇看了他许久，才直起身子来，轻柔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。
哥哥，我欠你的，我都会补回来的，希望一切还来得及。
朱一龙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凌晨时分，天光将明，微弱的橙红色在遥远又厚重的层云后透出浅浅的一层。他太久没睡过这样一个安稳觉了，朱一龙轻轻翻了个身，白宇就趴在他床边上打盹儿。
朱一龙就那样仔细地看了看他。许是觉察到了他的醒来，白宇睫毛颤了颤，抬起了头。他头发睡得乱糟糟的，眼下一片青黑，也不知道熬到了几点。
“龙哥，你醒了。”
白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，直起身子来，他两个胳膊都被自己压麻了，额头上还硌出来一个红印子。朱一龙冲他点点头，又垂下了眼眸。
“哥哥……”他又叫了一声，声音有些干涩，“我都知道了。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，你在对不起什么呢？朱一龙轻轻咬了咬下唇，没有说话。对不起你不爱我，还是对不起你不记得？
“孩子是我的，是不是？那天晚上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不是。跟你没关系。”朱一龙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，孕期的情绪阴晴不定，莫名的烦躁和委屈涌上来，叫他心里塞了块石头似的堵着。
“医生说孩子是我的。”
难言的烦躁感终于在这一句话里悉数酿成了令人绝望的难过。你不记得，朱一龙想，你怎么可以不记得，你什么都不记得，连孩子的存在都要医生说你才能知道，你怎么能这样。
“意外而已。”他终于哑着嗓子开口，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，“用不着你负责。我也不会拿孩子绑着你。”
“白宇，解约吧。找个时间我们去离婚。”
就这样吧，约定书的存在早就失去了该有的意义。与其互相伤害，不如就此解约，好聚好散罢了。
这句话里有多少赌气的成分，又有多少真情实感的绝望。朱一龙无意识攥紧了被角，也不知是更期待白宇说些什么来挽留，还是更期待他吐出一句好来，一刀两断，就此别过。
“我不答应。”
白宇拒绝得十分干脆，甚至隐隐地带了些许怒意。他坚定地摇了摇头，又讨好似地凑到朱一龙面前去够他的手：“哥哥，哥哥，你别为难自己好么？这几个月，是我的错，我对不起你，也对不起宝宝。哥哥你别生气，是我混蛋，你打我好不好，我任打任骂绝不还手，都是我的错，你看我一眼好不好？”
朱一龙被他泥得受不住，侧过脸去看他，白宇见他望过来，连忙握紧他的手冲他撒娇一样地哄：“哥哥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，我们回家吧，妈昨天还念叨你来的，她还给你做了便当，叫我昨晚带过来。”
“哥哥，哥哥，你别不说话呀，你看看我，哪怕，哪怕你不喜欢我，你恨我，你也总得为孩子着想吧。”
朱一龙看着他，白宇这样子简直像是和他闹着要吃东西的可乐一个模样，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狗狗眼撒娇，吃准了他最受不住白宇这样。
而且白宇说的也对，朱一龙抿了抿唇，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，怎么照顾孩子。胎儿不能一直没有Alpha的信息素，可他还能再相信白宇一次吗？
他不知道。
被抛弃的猫咪会缩进壳子里再也不肯露出肚皮，人也一样。五个月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，发生的事却足以一点点把他的期待磨没，剩下那么一点苟延残喘的爱意，被他小心翼翼地埋进心底，再也不肯放出来。
“哥哥，你别原谅我。”
朱一龙又重新低下头，指尖颤抖得厉害，白宇的声音明明离他很近，却好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，
“你就当，当我们还是舍友，行不行，你跟我回去，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原谅我了，我们，我们再继续。”
朱一龙终于松了口，点了点头。
白宇整整在Omega产科的医生办公室里泡了一上午，从孕期会有的反应到怎样用信息素才能更好的安抚情绪，事无巨细地问了个遍，只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脑子可以用，能记多少记多少，一直拖到下班才不得不放人去吃午饭。
当然更主要的是他怕饿着朱一龙。
白宇端着便当盒进屋的时候朱一龙正靠在床头上发呆，他看着窗外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从这个角度看去，下颚线相当明显。
一想到医生口中轻描淡写的那些妊娠反应，白宇就觉得心被揪了一下。
“哥哥。”他喊，朱一龙回过头来看他，白宇把便当盒掀开，把最上层色彩斑斓的配菜端下来，中间那层是焖软了的米饭，最下面则是熬炖了一上午的鸡汤，浓郁的香气顺着热量的挥发在空气里晃晃悠悠地四散开来，诱人得很。
“吃午饭了。”
朱一龙点点头，掀开被子要下床，白宇连忙制止了他：“哥哥你坐着，我喂你。”
朱一龙躲开了他的手，自己坐到了床沿边上，接过了碗：“谢谢。”他低头喝了口汤，顿了顿，“白宇，你不用这样。”
你不用，不用这样。好像欠了我很多一样。朱一龙想，留孩子是我乐意的，你不欠我什么。你欠我的，你也给不起了。我不需要你负责，不需要你为了孩子勉强留在我身边，我不要施舍的爱。
他想了这么多，却一句也没说出来。白宇点了点头，也没说什么，只是打开了另一个便当盒也开始吃东西。
这顿午饭前所未有的安静，往常他们在一起吃饭时都聊得十分开心，白宇什么都会跟朱一龙聊，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这么多误会，没有这么多失望与绝望。
朱一龙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，他又觉得有点犯恶心，又不愿意在白宇面前吐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，踢了一下穿上鞋就往卫生间走，白宇被他吓了一跳，连忙撂下碗跟着他过去。
朱一龙看了他一眼，他想让白宇出去，可这会儿他也张不开口，一张嘴就要吐，只能冲白宇摆摆手，扶着洗手池就吐了起来。
他几乎把自己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一大半出来才堪堪止住了难过，嘴里又酸又苦，白宇连忙接了杯温水过来，朱一龙接过来漱了漱口，又换了杯新的喝了两口，这才侧过脸看了看白宇：“谢谢。”
这句谢谢说得白宇心里酸涩难当。他摇了摇头，把杯子放回屋子里，朱一龙已经拧开水龙头把吐出来的东西都冲了下去。
“……你一直都这样吗？”
白宇魂不守舍地低声问了一句。朱一龙被他问的有些烦躁，他最近相当克制不住情绪，生理和心理原因都有。
“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。”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，也没什么要继续吃饭的欲望了，朱一龙刚坐回床沿儿，病房的门就响了起来。
“一龙。”
叶长宁推门进来的时候明显是带着一点焦急的，他今天是下午班，刚从家里赶到医院，就听见人说朱一龙又被送了过来。明明在他的诊断里，五个月只要不出什么大事，朱一龙的身体还算是稳定状态，真正危险的时候要到七个月左右，怎么这年三十儿的凌晨又进了医院。
“你怎么样了？你怎么回事？为什么突然又来医院了？你哪里不舒服？”
白宇看着进来之后快步走到朱一龙面前的人，没有贸然插嘴。这个人他认得，就算不认得，胸口的吊牌也清清楚楚地写着来人的身份——“医师 叶长宁”。
上一次在医院，就是这个人在朱一龙的病房里劝他的。不过现在看来，恐怕不是简单的医生和患者这样的关系，朱一龙对叶长宁明显比对他还要熟稔几分。
“长宁你别着急，我没事。”坐在床沿上的人冲着来人笑了笑，听话地钻回被子里靠在床头看着他，叶长宁先捉住了他的手腕摸了摸，又熟门熟路地从他的枕头底下抽病历本。
……白宇觉得自己好像不能不说话了。
“你好。你是……龙哥的医生吗？”
叶长宁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，他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位，刚才担心着朱一龙，他压根没注意这屋子里有没有人，不过这也不能怪他，毕竟之前来来回回这么多次，朱一龙一直都是孤身一人，没有人陪。
“我是一龙的朋友，也是他的主治医师。”叶长宁直起身来冲他点了点头，伸出了手，“怎么称呼？你是一龙的同事吗？这两天照顾他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白宇眉毛一挑，抬手握住了叶长宁的手：“不，这几个月麻烦你了才是。”他低声笑了一下，眼神里有着一点不明显的挑衅，“我是白宇，他的Alpha。”
叶长宁顿了一下，不客气地收回了手。他下意识地看向朱一龙，后者垂下眼眸，轻轻点了点头。朱一龙什么也没说，他也不知道说什么。他没法否认，白宇就是他的Alpha。
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。他很难捋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害怕什么了，情绪变动复杂又莫名，他不知道自己是更怕不爱还是更怕掌控，是担心自己失去自由，还是担心他们没有以后。
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，朱一龙想，白宇出于负责的心态照顾他，出于Alpha的天性宣布所有权。而他自己的身体，被打在骨子里的标记叫嚣着让他臣服和依赖，心里的爱意也按着他的脊梁骨叫他服从。
朱一龙陡然生出了一股疲惫，和自己较了这么久的劲，最后还是不得不直视这个最主要的既定事实——他喜欢白宇，或者说得更深刻一点，他爱白宇。
叶长宁在一瞬间读懂了朱一龙没出口的思虑。他抿了抿唇，转回头来毫不客气的给了白宇一拳。后者没防备，这一拳砸在肩膀上，把他打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长宁？”
朱一龙被这一下子吓了一跳，立刻就要起身，叶长宁冲他摆了摆手，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拳头，他看了看面前的人，冷哼一声：“白宇是吧，你欠他的。我不管你是为什么丢下他这五个月，但我告诉你，他这段日子吃的苦不是你能想象的，你既然回来了，就负起这个责任来，不然……”
“长宁，别说了。”朱一龙抿了抿唇，打断了他将未出口的话，“我不用他负责。”他一字一句，慢慢地挺直了脊背，“我自己对自己负责。”
属于他的骄傲永远是支撑他的最大力量，朱一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，轻轻笑了一下。这个笑又干净又清澈，仿佛春溪潺潺，韧不可折。
“都别同情我。”
白宇心头剧颤，侧过头看了他一眼，站直了身体，他低声笑了起来，语气里藏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“我不同情你。”他说，“哥哥，我爱你。”
他终于剖开了自己的胸膛，将一颗滚烫的真心献出来。白宇唇角抿成一条细线，眼睛里却好像有光在闪，荡出一圈温柔的爱意。
不管他龙哥信不信，不管他原不原谅自己，不管他肯不肯收下这份真心，白宇想，他都会继续爱他，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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